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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TXT > 奇幻 > 恐怖堡的女儿 > 列王的纷争(终)冬至的花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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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上,第一部分】

铁群岛的海面是灰色的,那里的天空和陆地也是一样。

而这里不同,海风,沙滩,棕榈树与椰枣树,还有属于南方的湛蓝天空,只飘着几朵云彩,飞着几只自由自在的海鸟。

星坠城附近的海岸如此迷人,就如戴恩家族的星坠城本身一样靓丽,直让铁群岛的国王深感——

咬牙切齿!

他恨不得以血和泪,黑烟与哭喊,将这美景亵渎!

是的,攸伦惯看的世界应该是灰色才对,他对这副彩色的图景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厌恶。

如此漂亮的景色仿佛是一个诸神撒下的泼天大谎,掩盖住了大海的暴虐,残酷和深邃。对宁静海景的憎恨,让他想起自己率领铁民收取铁钱的生涯,扬起风帆,唱着先辈的战歌,纵横四地,烧掉所遇到的所有渔村和港口,将大海的冷酷故事,以铁和血为喉舌,传遍八方!

可惜。他小时候听过的歌谣之中,铁民的海盗祖先们,总会有一个不堪的结局,"黑心"赫伦死于龙焰,“红海怪”死在了一个被强暴的娘们手里,海盗达衮不怕真龙、奔狼和狮子,掠夺了每一寸海岸,却死于疫病。命运苛待铁种们掠夺的女人和男人,也苛待铁种本身,就仿佛是大海要以无数前人的故事讲述一个道理:人人均在苦活,逍遥只在片刻。

然后攸伦·葛雷乔伊不信邪,他本以为自己将会征服这糟糕的宿命,就像是征服他见到的所有女人和男人一样。他与命运的风暴搏斗,奋身反抗加诸于铁种身上的暴虐毒箭!

然而,然而他如今却像是无数先祖一般,虽有壮举无数,最终依旧落到了难堪的田地,就算是当初在瓦雷利亚冒险时以人肉为食,也比不上当下攸伦这糟糕的境况。

何以至此,何以至此!?

对,是她,就是因为她!

这一切都该怪给一个人,一个女人,一个淫荡凶狠的裱子,莱雅拉·波顿!!!

还有机会!攸伦告诉自己,他还有机会!他会回来复仇,他会将那个死裱子压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地蹂躏!

啪嗒,啪嗒!

颠簸的脚步将攸伦从疯狂的恨意之中唤回现实。

当下,攸伦的仆从,那木然的一男一女正在单调地迈步,他们的举止就和机器一般,男的手持一根长柄的镰刀,其上锈迹斑斑,女的则抱着襁褓中的攸伦,抱得很紧,这是主人的命令。

他们的内里已然不是人类,如今正迈步向海滨走去。

攸伦不由心生侥幸的希冀,既然海景已现,那么自由就在不远处。哪怕莱雅拉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赤红山脉西南的湍流河谷,依旧没办法把自己给捉到!当下,她和她的龙,还以为攸伦正在高隐城呢,好一个傲慢的蠢女人。

只要攸伦身入咸水,陆地上的恶意就将再也不会阻挠他。

是的!

快了,已然在望,自由和安全已然在望!他攸伦将进入大海,而莱雅拉和其盟友将会蠢兮兮地在陆地上寻找!他攸伦会养好伤,积攒好实力,之后再度回归,再度给青绿之地带来源自深海的惊涛骇浪!

快了!攸伦马上就要逃出生天!莱雅拉绝对没法在一望无际大海里找到一团黏糊糊的肉!

等等,谁说你可以逃走的?

不不不,攸伦。

想得美,攸伦·葛雷乔伊,我,不同意。

你攸伦,还是死了比较好!

天边出现了黑影,俯冲向了那岩石和泥沙之间的人影!

我来了,攸伦·葛雷乔伊!

首先飞扑向那一男一女和一个襁褓的,是一只海鸥,有黑色的头和白色的身子,它破开了那男人的额角,黑色的墨汁自伤口里迸发!攸伦感觉到了不对,几乎就在同一时刻,命令这对男女变成了触手飞舞的深潜者,“莱雅拉!是你,莱雅拉!!!”自被我控制的鸟类耳中,我听到了他的怒吼,自鸟类的视野里,我看到了张牙舞爪的怪物。

困兽犹斗,你死定了。

攸伦啊攸伦,你以为,两头微不足道的触手怪,这就能保护你平安无恙了吗!?

天空中飘荡着,汇集着,群羽结成黑色的云,骤然而降!

那是深褐色的海燕、黑色的扁喙海雀、又名鱼鹰的凶鹗、赤红山脉中的秃鹫、还有永远在哀鸣的渡鸦,大大小小的鸟类沉默着,伴着风声呼啸,亡命俯冲!我不惮用这些尸禽来对付此刻的攸伦,因为攸伦的触手们不是火焰,也不是黑曜石,无法伤害我的猛禽,更无法抹除我的魔法!

我的鸟儿都是尸体而已,怕个什么?!

砰!砰!砰!每一次触手的鞭击,都会留下片片铁羽,可惜不管攸伦如何叫嚣怒号,怪物始终没有打下任何一头鸟!有我微操,你做梦,攸伦·葛雷乔伊!

鸟群纠缠在触手怪身上,那一男一女变成的怪物,被恶禽所阻,只有缓缓挪向蔚蓝的大洋,而我对付他们的杀招,还在暗影中潜伏。

尸身棕腹长翼龙,早在几个月前,就已经将喙和爪子换成了黑曜石,我的杀手锏。

可以取敌性命的杀手锏!

那些触手怪,它们就快到沙滩上了,一路上的纠缠互斗让小鸟被击飞,墨汁溅射得到处都是,攸伦还在咒骂和大叫,“我要开始杀人质了!”

不,你没机会了。

只见一道闪电自高空降落,飞向触手怪胎,就像是我当初在索斯罗斯时掠过夷林的深潜者一般风驰电掣,一举将怪物撕扯成了一滩绽放的黑液!

啵。

肉团从布块和毛料中脱出,落到了黑泥里。

“莱雅拉!”

这一次的喊声不再是从怪物口中吐露,而是从那原本被亚麻和毛皮包裹,现在已经裸露在外的肉团的口中发出,好几张嘴巴同时大叫,这是绝望的合唱!如此沙哑而扭曲,尖利得就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婴儿,或者濒死的麻雀。

这无助的叫喊自然无用。

啵!又一个触手怪阵亡,此时此刻,在北边儿一点的位置,高隐城下的我,看到了围城之中,巨大的触手高高扬起,碾向了被挟持的戴恩家和布莱蒙家人质。

撕票?来不及了!

长翼龙的翼肢和爪子扑向了那肉块,将之撕扯咬碎,攸伦发出了最后的呐喊,刺耳而尖锐,差点让我以为是个坏掉的喇叭。就这样,四地的劣等深潜者和触手怪物,齐齐崩溃成汁液,泼了被绑架的男女老少一头一脸。枭雄攸伦·葛雷乔伊,终于,彻底消失在了人间!

他死了!

攸伦·葛雷乔伊,困扰了海内多年的传奇海盗,铁群岛的主人,掠夺者之长,死了!

我身边的劳拉和阿莉里亚长大了嘴巴,赤红山脉里目睹了人和怪物变成黑泥的人,全都惊愕异常地目睹着黑色的液体四处流溢,而我则悄然转身,离开了这个已经毫无意义的围城。

他都死了,高隐城又有何用?

我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,轻松了不少,这人世凡间能威胁到我的人本就不多,攸伦可是个中翘楚,把他给了结,对我而言实在是喜事一桩。

你死了就好,攸伦·葛雷乔伊。

【下,第二部分】

接下来的五天里,大事已毕,其他的全都是琐碎之务,这让我得以尽情享受了一番各色美人的风情。

除了床笫之欢以外,我夜收回了作为已经无法再使用的尸鸟,然后骑着石龙去到秃鹫巢,将那杀死了贝里·唐德利恩的“秃鹫王”从被窝和女人之中抓了出来,给喂了龙,并熔了他那枚来自攸伦的戒指。到此,攸伦·葛雷乔伊,那个曾经拥有过一只明亮蓝眸和一只幽深黑眸的男人,那个自甘堕落,宁愿变成怪物的恶心玩意儿,就此彻底销声匿迹,不复存在。

对了,他之前丧心病狂地控制了大部分的土匪,此番他的死,连带着土匪们也变成了黑水,这倒是会让赤红山脉平静至少十年。

接着,我先是前往了海塔尔家族的旧镇,拜访了那座参天塔,其地基材质是熔化的瓦雷利亚黑曜石,塔顶自古就燃烧着熊熊烈火,海塔尔家族没有阻拦,反而彬彬有礼,就好像石龙不是攸伦从他们的秘密处所里掏出来的一样。我在海塔尔家的地方翻找查阅了不少东西,那都是自学城成立以来,收集的所有魔法密辛和学士们的研究成果。

之后,我借助尸鬼莫波之躯,在谷地那近海中摇晃的船舱里,和小狮子讨论。

“参天塔,确实是瓦雷利亚筑造的,你观察到的文字和图像都没错,这个秘密可能被海塔尔家族保守了千年之久。”她揭露道,这涉及一段已经被尘封的历史。

“瓦雷利亚对你而言,是不是那个被十四座火烽毁掉的文明,瓦雷利亚自由堡垒?”

“难道还不止?”我借着尸鬼的嘴巴问,“还有别的瓦雷利亚?”

“他们的历史很长很长,可以追溯自银海干涸的时光,当时渔人女王和她四处漂浮的浮空宫殿不复存在,渔人女王的仆人们,运用女王教给她们的知识和魔法,创造了自己的国度,那就是瓦雷利亚,那个古代的瓦雷利亚,辉煌而强大,曾经一度占领了整个骸骨山脉以西所有适合耕种和繁衍的土地,包括维斯特洛,莱雅拉,我的巫术小女王。”

“是吗?”我蹙眉。

“是的,维斯特洛,日落之国,这个名号就是来自瓦雷利亚的边疆总督,参天塔附近曾经是瓦雷利亚人统治维斯特洛时的中枢,旧镇的历史可是很久远的。当时的先民被称为‘维斯特人’,也就是西方人,被瓦雷利亚人给驱赶,没有一次战争能够完胜。我之所以从未去过南方,只在西境、河间和北境打转,就是因为有古代瓦雷利亚人的存在。”

这听起来有点像是前世,古罗马的不列颠尼亚省,和打不赢罗马的原住民布立吞人及盖尔人,这么一对照,似乎安达尔人,就是罗马人走了以后,征服了英格兰的盎格鲁-撒克逊人嘛。

“那后来,”我又问,“为什么瓦雷利亚人走了,先民的故事和历史里,都没有记载他们的存在?”

“说他们走了是对的,不过他们也一直留在这片土地上,就像是你这些天来一直游荡其中的赤红山脉,赤红山脉里的‘岩人’,例如戴恩家族、阿莉里亚家族还有其他的族裔,其实都是瓦雷利亚人的后裔,否则,你以为戴恩家族的族剑黎明是谁造的?岩人当中又为何会有如此之多的白金发、金发和银发,有深紫色和深蓝色的双眸?当然,这些特征经过这么多年和山外人的通婚,或者强暴,已经很淡了,不过依旧有痕迹。事实就是在古瓦雷利亚撤军搬走以后,没有及时离开的瓦雷利亚人被留在了原地,遭到了先民的围攻,被迫躲到山里,他们甚至一度退化成和高山氏族及野人差不多的野蛮部落,只是没有那些先民蛮族的黑发、褐发和亚麻色的头发而已。”

小狮子摩根的故事很有趣,她口中的瓦雷利亚和渔人女王,绝对会颠覆这个时代人对历史的认知,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

我觉得是瞎扯淡,这太容易编了,对吧?我还能吹说我红王在古代不止是恐怖堡的红王,什么北境、西境、七国乃至于厄斯索斯都曾经是红王座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吹比嘛,谁不会,咱不当这个韩国人而已。

或许有个类似瓦雷利亚,或者算是瓦雷利亚前身的文明,曾经到此一游,建立殖民地,造了参天塔,那或许有可能,但是你要说瓦雷利亚扩张到了这里?那遗迹也太稀少了点,证据不足,瓦雷利亚的覆灭是四百年前的事情,关于这个文明的记录多得很。

所以啊,很可惜,我并没有因为渔人女王的高大上以及“正统”而提升吸收其记忆的兴趣,更是连信都没信,小狮子摩根的游说又失败啦。

参天塔事毕,我和海塔尔家族交换了誓约和协议,他们也对王权以及封君之位颇感兴趣。

只是我依旧没找到洛拉斯·提利尔的下落,也没这个时间去找,管他娘的,我不是他哥,也不是他爹,更不是他妹,太过关心人家还以为我一红王。是舔狗。

接着,就是前往多恩的阳戟城了,这是我在南方的最后一站。

我抵达的当天,就在阳戟城的流水花园见到了道朗亲王。

此时正值黎明,太阳自海平面上升起,晨曦洒在了喷泉和水池上,并叫水边的血橙树投下长长的影子。海风送来了咸涩的气息,活泼的男孩和女孩来自多恩各地,此时已经精神旺盛地在沙滩、水池和喷泉里玩耍。

一排雕纹梁柱和优雅的拱门,装饰了面对着这一幕宁静景象的庭院,庭院比起孩童们的乐园,要高上一些,两把椅子安放在那淡粉色的大理石地板上,一把属于道朗亲王,一把,属于洛恩王国的红王。

此时此刻,道朗亲王放松地挨着软垫就坐,在扶椅上瘫着他肿胀的双腿,在这位老人的身边,是他的侍卫长,一位过去来自诺佛斯的圣奴卫。我坐在他身边的另外一把椅子上,我们一同观赏此处的风光。

“流水花园是我在这世间最留恋的地方,王上”他看着稚童欢笑的影子,缓声道,“我的臣仆和儿女猜测这是由于这座花园本身,是建给坦格利安远嫁而来的新娘,是多恩和铁王座结合的象征,他们声称我是眷恋和忠诚于坦格利安家族,这才流连于此。”

我眨了眨眼,轻轻打量了一眼这老头,此人拥有一头白发,和一双因为通风而无法行走的腿,用厚厚的毯子盖着,大概是冬季寒冷的夜晚让他饱受折磨。

然后,我揉了揉眉心,将自己最近放松过度的脑子绷紧了一些,开始思考他这些言辞的意味,以及该怎样回应。

我来访的目的是什么?是为了让多恩多出一些力,奥柏伦亲王带去北上的一万军队,虽然能表达态度,数目却终究太少。多恩至少可以拿出三万壮丁,必须要争取!否则河湾和风暴地的贵族,会用防备自己这位南方邻居借口,而保留实力。

要知道——

多恩、河湾和风暴地,三地的领主们多保留一分实力,面对异鬼的前线就少一分胜机。而我,绝对不容许面对异鬼的战争失败!我已经赌上了我的王国,我的国运,我不容许有任何的败象!

最终,我道:“我记得那是坦格利安家族的虔诚王,对吗?他为了子嗣与多恩的婚姻,终结了多年来的争端,而建造了夏日之宫,取名叫夏厅。您的祖上也为了庆祝和平的到来,而建造了这流水花园,我能理解,在长期战争过后,和平降临时双方由衷的喜悦。”

“是的,我就知道您能理解我,王国的荣光与威严哪。”道朗亲王感叹道,“其他的国度,不管是河湾、风暴地,还是谷地、西境及河间,他们其实是一体的,而北境和多恩,就像是自力更生的两个孤儿,从来都和另外五国格格不入。啊,我忘了,您出身北境,可您不代表北境,您代表着这世界上最大的王国,您就是一手制造了那个洛恩王国的王者,我前妻的母邦诺佛斯正是其中之一,她曾经来信抱怨过您的强势和铁腕,然后,我就问她,也问我的骑士们,你们觉得骑士的守则,是不是该锄强扶弱,是不是应该与这霸道的红王为敌?”

我笑了:“看来,我就是该被锄的那一方强者?”

道朗亲王缓缓地摇头,“我告诉他们的答案是,不,您太过强了。我知道很多盐人都支持你,您是洛伊拿人的洛伊拿之王,私底下,有很多认同洛伊拿血脉的骑士和平民,叫你战士女王。”

战士女王是谁?娜梅莉亚,娜·萨星,也就是我那座女王堡和龟港过去的女主人。

那么道朗这是什么意思?

把我和娜梅莉亚相提并论,难道会是好意,会只是好意?

当然不是!

他,想要联姻!

“我觉得——”

“我有两个儿子,一个女儿,”道朗说道,“奥柏伦来信告诉了我不少的事,关于一位伊耿·坦格利安的事情,命运可真奇妙,他同时也是守夜人的总司令,对吗?值守于孤高的长城之上,命运哪命运,太奇妙了。”

我不由眯起眼睛,“你想要亚莲恩公主嫁给琼恩,我和丹妮莉丝分别娶你的儿子?!”

他没有否认,“某些人提议由那位伊耿,也就是你说的琼恩,和丹妮莉丝喜结连理,我想这是你不乐意见到的,毕竟,这会影响到谷地与北境对你的忠诚,对吗?那么,让我的儿女成为你们之间的纽带,就再合适不过了,足够亲密的关系能够保持多方的和平,就像是当年的坦格利安王朝和多恩,我很乐意就此提供帮助,王上,先别急着拒绝!这里有你的一封信。”

道朗亲王不急不缓地晃了晃食指,他忠心耿耿的护卫长掏出了一卷纸张,大概是由信鸦递送的邮件,然后交给了我。

在我摊开时,他依旧用那柔和缓慢的语调诉说着:

“看来,大概是不确定你的位置,洛恩王国的红王,你们的学士给每一座赤红山脉周边的城堡都发了一封信,我没猜错的话,您时间不多,战争,已经来到了您的门前。”

他说得对,异鬼,南下了。

【野人和女巫】

北境的颈泽,卡林湾。

红发的野人头领托蒙德正怀抱着一具温软的娇躯,按照过去几天流浪的节奏,本来他该去打猎才对,可是现在,他正和怀中的女人躲在沼泽泥潭之中,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,难以移开自己的双眸!

“别紧张,呼吸放松。”女人白皙的手指勾住了托蒙德的脖颈,如此妩媚诱人,可惜钢铁大汉托蒙德更喜欢强壮一些的东西,例如白熊和长毛象,对于太过柔弱的生物,他向来兴趣欠奉。

“我怎么放松得了,他妈的,这,这简直就是诸神的诅咒!”

这位睁大眼睛的老猎手,其实早已饱经厮杀,惯看风雨,可饶是如此,他依旧因为视野里的景象而心生恐惧。

“放松,”红发的梅丽珊卓哪怕在泥水里,也纤尘不染,她耳语道,“放松,你只需要记住自己看到的东西,我的魔法,会掩饰我们的踪迹,让它们一无所觉。”

他和她,他们看到了什么?

假如说,当初进攻布拉佛斯的尸鬼军团,那数十万发着幽幽蓝光的眼睛,就像是站在大地之上仰望星穹时所见的景象。那么,如今托蒙德所见的,缓缓向南方移动的尸鬼大军,就像是迷雾当中的群星,就像是黑夜里的宇宙,只见那蓝色的星海闪烁不止,几乎照亮了整片长夜的黑空!

听到托蒙德懦弱的赞叹,梅丽珊卓的脸上绽放出了微笑,她本就漂亮至极,此刻少了一直以来的忧心忡忡,脸蛋就更加显得美艳万方。

她是不是已经忘了光之王拉赫洛的预言和使命?为何少了那种沉重感?

只听这个妖女慵懒地说道:“安心,野人,没胆子的异教徒,这只是三百万而已,它们背后的大地还沉睡着不少尸体,三百万不过是一小部分,人类的冬天,这才算是降临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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